最近發生在一個老朋友身上的故事,我代筆寫出來。
那晚,他邂逅了一位同樣去逛IKEA的女孩,卻因一時猶豫,沒能踏出腳步,留下了深切的遺憾。
他不覺得自己是個可憐人,只是不小心,忘了踏進舞台,機會就這麼從手中溜走;
即使如此,無盡的思念還是折磨了他好一會兒.....
算不上是刻苦,卻很銘心;寫著寫著,差點把自己當成主角了,好家在我夠理性。 -_-*
就當作沒有圖片的繪本來看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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悼念一份情,未曾開始就已逝去。
這只是一個大城市發生過的,每天都會上演的小小故事,沒有開始,也不會有結局。
一直以為一見鍾情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。對我來說,沒有互相瞭解作為基礎,感情就不可能出現。但是在這燦爛繽紛的世上,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。這天,我對她一件鍾情了。然而這份情,卻從一開始就註定是個悲劇。
我曾有幸遇見這麼一位足以令我怦然心動的女孩,但害羞讓我踏不出腳步;只能看著她的離去,咒罵自己的膽小。
世界如此廣大,想在茫茫人海中再次邂逅同一位陌生人,是一種奢望。於是我向上天祈求,對自己承諾,若這樣的奇蹟能夠降臨,我一定會勇敢上前,至少將自己的心意傳達出去。
即使結果將會是讓我後悔萬分的苦澀,相較於徒留遺憾,我寧可選擇後悔。至少,我曾經嘗試過。
我承認自己是被她的外貌所吸引,但我的動機很單純。就只是,好想認識她,好想與她交談。再往後的事,沒想到那麼遠。
為何我會堅持感情需要有互相瞭解作為基礎?因為我總認為,沒有相近的價值觀與生活觀,感情很難走得順暢。這是我所不樂見的。
我不曾向人搭訕過,但我很清楚多數女孩子對搭訕的反感,與對陌生人的防備,所以不會無理地開口邀約,也不會不識相地亂要資料。該怎麼做?我不清楚,大概就是留下自己的連絡方式,還有等待吧。
這一年的冬天不很冷。我的故事,靜靜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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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天
3月5日那晚,我到高雄IKEA閒晃;找靈感,描繪住所的規劃。
出口前的特價區是個寶庫。打了折,卻僅是稍微的碰損或髒污,使用上毫不影響,稍微整理一下就像新的一樣,便多花了點時間在這裡。
忽然眼前亮了一下,妳,出現了。
我猜妳比我小一點吧,大概二十五歲上下,乾乾淨淨的,給人的感覺很舒服。稍微從側面打量了一下,妳和大部分的年輕女孩很不一樣。臉上施了淡淡的薄妝,不很濃,不刻意,沒有亮晶晶的粉,沒有誇張的腮紅,低調的褐色系搭配得恰到好處。烏黑的天然直髮,很長,整整齊齊披在後背,沒染也沒燙;乾淨俐落的中分,髮束往臉頰兩旁輕巧地滑下。清爽的黑色V領衫與藍色牛仔褲,配上中跟鞋。似乎沒有太多的時尚流行,卻也不見得落伍古板。更多的,反而是種清新脫俗的雅緻。
這個時候,我對妳的感覺也就只是很秀氣,多看兩眼,如此而已。
不想不久之後,付帳時,赫然妳就排在我前面幾位。妳轉向後面等待收銀員時,我才看到了妳的正面,也才發現,對我來說,妳是如此美麗,多靠近一步,我就以為自己要窒息了。
我驚訝地發現,平時走在路上不會亂看女生的我,眼光竟然離不開妳身上了;妳結了帳、到大廳買霜淇淋、到包裝區拿取牛皮紙,我就是捨不得把眼睛移開。就這麼兩三分鐘的時間,許久不曾出現過的,心動的感覺,再次來到我身上。
我沒有任何動作,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,看著妳的一舉一動,最後消失在往停車場的電扶梯。
而當我們終於結完帳,到了停車場,竟又發現機車旁的妳的身影,整理、穿戴、離去。此時,其實我還有最後的機會,卻終究還是沒那種膽量。
是夜,也失眠了,也夢見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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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
可笑又悲哀的,我竟患了相思病。朋友疑惑著,注意到我的反常;我想辦法隱藏,我故做鎮靜,卻沒注意到自己一整天都在嘆氣。
我無心做事,唾棄自己的聲音在心中不停響著。
如果昨晚我不顧一切上前,妳會收下我隨手寫下的便籤嗎?上面會寫著我的連絡方式,妳會與我連絡嗎?或者妳會直接回絕?或者妳會斥責我、羞辱我呢?
如果現在丟下工作,衝到IKEA去,能不能再見到妳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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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天
思念持續擴大,我又急又焦躁,不斷在腦海中重繪妳的影像,深怕將妳的容顏忘了。畢竟,我只見過妳兩次面,其中一次甚至是在夢中。
住在同一個城市,呼吸著一樣的空氣;妳也和我一樣,努力的生活著吧?也和我一樣,描繪著自己的夢想吧?
心中的思念一直加溫著,妳知道嗎?
我渴望能夠參與妳的將來,並分享來不及的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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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天
寫下一封信,信中有我真摯的情感,與深切的遺憾。這並不是告白書,也不是情書,我還沒厚顏到能夠隨便向人示愛;請姑且稱之︰有情書。
我有機會交給妳嗎?我能夠交給你嗎?一封來自陌生人的信,妳會用什麼眼光看待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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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天
每天每天,都想著要回到IKEA去。但案子很急,工作很多;下班趕過去,也已經關門了。
我試著用工作填滿自己。無法排解的思念,有惱人的工作壓力陪伴,這是上天留給我的善意,還是玩笑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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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天
遠方友人來訪,使我無暇胡思亂想。
這樣也不錯,聊天聊到天南地北,亂晃晃到樂不思蜀;我是不能沒有朋友的那種生物。
或許有天,也能和妳這樣聊天、這樣亂晃。或許,一起逛IKEA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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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天
今天不上班,我讓自己放空了一天。
幾近溢出的思念,終於能夠沈澱下來。
寂寞不是身邊沒有人陪,而是希望的那人不在身邊。像我這樣是不是很愚蠢?為了一個陌生女孩,陷在寂寞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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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天
請了晚上的假,在一個禮拜後的同一天,我又來到IKEA。隨意逛了一會兒,又來到了出口大廳。坐在收銀台外的椅子上,心不在焉地在記事本上亂寫,期盼著妳也會再次光臨,居然就這樣坐了一個多小時。
我希望,卻不抱希望;我期待,卻無法期待。
心中暗忖著,這麼做到底像癡情人多一點呢,還是像變態狂多一點?
同時也思考著,就這麼一面之緣,若有幸再見,是否能夠認得出妳?
但我終究是多慮了。浪漫的奇蹟永遠只存在於小說中、電影中、還有幻想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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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天
雖不曾相信過能夠再次遇見妳,但失落還是佔據了我。
走在路上,依然會顧盼,希冀能夠發現妳那熟悉又不熟悉的身影。
我終於領悟到茫茫人海的真義。當它第一次出現時,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被寫下來的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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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天
是否該放下了?
雖然沒有憂鬱,沒有悲傷,沒有意志消沈;但這些日子來,的確是渾渾噩噩地過日子。
懷抱著渺小的希望,卻什麼事也不能做;重複著薄弱的思念,卻差點變成愚蠢可笑的幻想。
我或許將不會再見到妳,而這份來不及出生的情誼,也只會一直存留在我的心中,美化、美化、沈澱,然後遺忘。
謝謝妳的出現,給了我一個美好的夢。
也謝謝妳的消失,告訴我要記得把握。